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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专栏·尘烟植物学|从“曼陀罗”到“曼陀罗华”的修行

头像 李沚 01-15 · 发表于邛崃 282阅读
专栏

尘烟植物学 |曼陀罗





从“曼陀罗”到“曼陀罗华”的修行

李沚



几天前,去白鹤山陪同圆慧法师品茶。在停车场看到依山种植的几树曼陀罗开得正好,一个个桔黄的喇叭从枝头垂下来,高高低低,像要吹奏一曲秋天的挽歌。
在一株开得最好的花树背后,墙面上写着“曼陀罗华”四个字,我以这四个字为背景,拍了几张曼陀罗花的照片,想要记住即将告别的秋日芳华。
在接下来的日子,“曼陀罗华”四个字始终在我的脑海里萦绕,总觉它们在出现在曼陀罗花后面有哪里不对劲。
我并没有认真研究过佛教文化。最早看到“曼陀”两字是三十多年前在《天龙八部》里,曼陀山庄以及那些美丽的际遇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,至今挥之不去。我未曾深究这两字含义,只知这个山庄种着各种茶花,段誉教我知道了十八学士、撕破美人脸……
“曼陀”两字再次出现是在十年前的深秋,在老家门口的菜地上,突然冒出几株黄色的花朵,植株像葱,花朵像伞,只有花没有叶,在芜杂的荒草中脱颖而出。那时候我刚开始关注草木,立刻去形色识花,手机屏幕上跳出一系列相关的名字,石蒜、龙爪花、彼岸花……石蒜指的是根部,这个名字看上去很土气;龙爪花指的是花形,看上去很形象;彼岸花,这个名字跟佛教有关,常常被修行的人引用。
过去以为彼岸花只是天国的传说,没料到,实物竟会出现在身边。虽然不能确信这个石蒜跟彼岸花有多大关系,但我从此开始留意这种神秘的花朵。
无独有偶,时隔不久,我在大同镇陶坝村偶遇了一大群红花石蒜,跟黄花石蒜只是颜色不同,很遗憾的是,它们都长在坟墓周围,让我实在找不到拍摄角度。这一次我才了解到,我们常说的彼岸花更多指向红花石蒜,名为曼珠沙华,红得美艳而凄绝。据说,曼珠沙华开放在黄泉路旁,为来到这里的灵魂指引方向,所以又叫地狱之花。查到这段介绍后,我感到寒意陡生,山林被深秋的风吹得哗哗作响。
在学认曼珠沙华的时候,我看到了另一种类似的花朵,曼陀罗华,也是石蒜,但开白花。相传在释迦牟尼成佛时,天空下起了曼陀罗华雨,这种花便被赋予超然觉悟、适意愉悦的含义,称作天国之花。可惜我至今没见过这种花。也许它真的长在天国。
同样的石蒜科,不一样的花色,却一个长在天国,一个沦入地狱,境遇咋这么悬殊呢!花朵本是自然生长,却被人们赋予了不同感情色彩,导致它们的遭遇大相径庭,有的被捧在心上,有的被弃如敝履。
在一些武侠小说里曾经出现过曼陀罗华,被当作了一味毒药,其实这是把它和曼陀罗混淆了。
终于回到文章的开头。曼陀罗并不是石蒜科,而是茄科,名字源于佛教,但跟曼陀罗华、曼珠沙华并无关系。虽然它全身都是毒,却由于花形硕大而好看,这些年频频被人们引种到园林里,以至于今天我们随处都能遇见它的身影,各种颜色都有。好事的人们给不同颜色的曼陀罗加上了不同花语,黑色是爱和复仇,紫色是恐怖,绿色是生生不息的希望,金色是幸福……不知道这背后的因果在哪里。
还是说说文章前面提到的写在曼陀罗花旁的“曼陀罗华”四个字吧。如果字与花无关,仅仅是表达觉悟的教义,只不过碰巧放在了一起,倒也无可厚非。何况,这四个字还催生了我的这篇随笔。善哉,善哉!


曼陀罗

EN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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